第十一章：来袭的宿敌

“我生在战争之中，看着战争长大，也看着许多官兵为了守护我而死。”

卡迪亚斯视线微微往下垂，淡淡地说：“我想也是。”那沉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对只能这样活着之人的共鸣，也像是对自己的同情。奥黛丽感觉到心情往下沉，但还是把剩下的话说出口：

“……那实在是非常惨烈。会期待从其中诞生什么，正是沉浸于和平之人的傲慢。”

“那么，你是否定自己的组织吗？”

“我没有否定。可是弗尔?伏朗托是危险的男人。如果把‘拉普拉斯之盒’交给他的话，又会有许多人死去。”

说声“失礼了”，走进房间的卡迪亚斯，目光看向桌子。这是为了确认对客人的接待是否有不足之处，受过同样训练的奥黛丽看得出来。他来这里之前应该跟服务人员谈话，确认过用餐的状况。奥黛丽先开口说：“十分美味。”这是她深知礼节乃守身之道的条件反射动作，不过露出微笑回答“合你胃口就好”的卡迪亚斯脸上没有一丝做作。就好像精悍的鹫微微倾首一样，一抹让人放下警戒心的微笑。

“与你的同伴会合的地点，变更为这艘‘墨瓦猎泥加’了。”

促请奥黛丽坐下，自己也坐在对面位置的卡迪亚斯，把手上的笔记本型电脑放在桌上接着说。“应该马上就会到了。等到工作结束，我就会让你们见面，请忍耐一下。”

这等于是宣告他没有意思终止交易。虽然已经预想到了，不过一旦成为现实，她还是掩饰不了自己的失望。“可以请你重新考虑吗？”看着声音在颤抖，两手在桌子下紧握的奥黛丽，卡迪亚斯只是沉默不语。

“这是为什么？我听说‘拉普拉斯之盒’是给毕斯特财团带来繁荣的生命线。却要把那样的东西托付给我们……”

“弗尔?伏朗托。被人称为赤色彗星……夏亚?阿兹那布再临的男人吧！”

她自己知道自己的眼中充满动摇。要辩解却又说不出话，奥黛丽低下了头。看着她一段时间后，卡迪亚斯慢慢地起身，走到面对黑暗的庭院的窗边。

“因为就算财团的繁荣继续，世界却完全腐败，就无法挽回了。”

这是她意料外的话。看着卡迪亚斯毫无动摇的眼神，奥黛丽将他的话重复一遍：“世界，腐败……？”

“和平与安定是不耐保存的。偶尔不送进新鲜的风，马上便会腐败。”

“这是指，战争可以让世界活性化吗？”

卡迪亚斯的瞳孔动了一下，笑容从嘴角消失了。这话似乎是认真的。理解到这一点的脑中突然变热，奥黛丽直视着卡迪亚斯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