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. 渣男!
与杜宣缘对话的人也是吊儿郎当,跟在后边混不吝地笑道:“怎么?你要把存药堂房顶上补好的窟窿再捅破?”
杜宣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不再言语,跟她说闲话的人无聊,又扭头跟旁边人唠起来。
她洗完衣服,端着水盆准备走的时候,那人忽然又叫住她,道:“你先前不是在存药堂做活吗?怎么今天一直在制药堂和药园?”
那人面上还带着促狭的神色,大概存药堂的活是好活,而制药堂和药园的活不好,他才问出这个问题笑话她。
杜宣缘心里笑纳着他主动给自己送上的一条线索,面上平静地说:“都是要干的活,没什么区别。”
没人在意这个插曲,杜宣缘一边清洗着衣物,一边悄悄寻找药香来源。
此地虽然离药园近,但离存药堂和制药堂远,那药香分明苦涩又清甜,绝无可能是未经炮制的药草发出的。
杜宣缘四下查看一番,确认药香味正是出自那些草木灰。
这些草木灰水本身味道很淡,只是许多人浆洗、揉搓,将其间仅存的药味激发出来。
杜宣缘这时候才注意到,周围拿草木灰水浆洗的人格外多,许多衣裳并无明显脏污的也在凑这个热闹。
说完丢下这个因为她格局很大的发言而目瞪口呆的人,转身回屋。
在晾衣服的时候,杜宣缘整合了自己得到的几个线索:这些草木灰应该是炮制好的药材烧出来的,而那些药材应当十分珍贵,至于将药材烧成灰洗衣、充作肥水的原因,正是因为存药堂年久失修,这些药材应该是保存不当,不能再用于治病。
这个情况本来跟杜宣缘没什么关系,但她刚刚得知的另一个线索——陈仲因以前是在存药堂干活,今天却被史同满调去了制药堂。
陈仲因单纯,只一味跟杜宣缘讲着自己的冤屈,却没有注意过冤屈从何而来,或许他还以为是旁人配错了药不曾注意到。
若是太后没有将这件错漏小事揭过,而是严查,难保不会查出些什么栽赃到他头上的别的东西来。
她收回目光,未曾张嘴询问——万一又是什么众所周知的事情,只会徒叫自己暴露。
将衣物拧干后,杜宣缘又刻意大动作看了眼草木灰水,对身边人道:“看这些水的存量恐怕用不了多久。”
“确实。”身旁人也瞟了一眼,点点头,“所以咱也得用用,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得啊。”
杜宣缘没再吭声,从对方的回答中她得到两个讯息:这些草木灰并不是常态,而是一次偶然机会;二来看上去平平无奇草木灰其实大有来头,才会叫这么多人趋之若鹜。
她思索间,觉得对方不是多谋善虑的人,决定兵行险着,笑道:“也不一定没下次机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