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
然而毕竟是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,又快到年关,秦石决定暂时驻扎下来,再给西军主帅传一封信。
几日精疲力竭的应付缇衣骑,奔波操劳,秦石也像其他将士一样,迅速消瘦下去。一头粗壮的熊变成了披着熊皮的狼,唯独眼睛还有点神采。
忙完了送信事宜,秦石回到营帐,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扑通一声掉回被褥里。
正事忙完,又有玄晏给他收拾桌案,秦石很快睡着了。
外头寒气重,玄晏加热了火盆,又给秦石掖好被褥,只觉自己都要成老妈子了,还修什么行。
急撤!
腊月廿五晨,神武营拔营,往南撤退。
番人在东边,其余几个营在东北和西南几角,若是途中遭遇,必是孤立无援的死战。
往南走,可能遇上奉命调动的平武营,西海原几个重要的城镇中,有乌月城在南方。可以借地休整,等候新的调动。
众将士撤退中,不免拿缇衣骑来消遣,甚至为孔监军编了歌谣,一路传唱。
外头有兵士在唱家乡的歌谣,临近年关,更是勾起人怀乡的情思。玄晏听不太懂,却能从调子里听出些悲慨。
这样的情景他也不是没经历过,毕竟他在拜入凌远长老门下前,也在边关长大。一夜羌笛吹落花,曾是他已经模糊的童年。
月色稀薄,亦是漫天繁星,唱歌的兵士早已睡去。玄晏在主帐附近巡视一周,确认没有异常,才回到帐里,继续打坐。
撤退路上须得慎之又慎,斥候轮番上阵,打探前路。身为斥候精英的谢七已经瘦得没了人形。
腊月廿七夜,神武营抵达西海原南方的乌月城。
乌月是西海原一大城镇,只是没有蒲兰那等地位,规模较小。与番人开战年余,这里已经成了一座空城,唯有西军几个营来回驻扎。
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平武营已经从乌月撤出。
神武营将士面对空荡荡的一座城,顿时傻了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