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病秧子夫君和离后 第37节
梁和滟觉得在这里住不了几天的是自己:“侯爷若想着分开住,那不如我搬出来?”
裴行阙摇摇头:“反正都不长久,还是我出来罢。”
他吃过面,喝了药,精神好一点,催着梁和滟去吃饭,他自己则往他们两个人的房间去,好收拾东西。
过年了,置办年货,芳郊和绿芽昨天夜里去逛夜市,买了许多胭脂膏子回来,恰好梁和滟今日脸色显得格外苍白,吃完饭把嘴上胭脂蹭干净后,两个人一人捧几盒,争着给她试胭脂膏子,要她评判谁的颜色好看。
梁和滟这会子晕乎乎的,任她们两个折腾,最后蹭了秾艳至极的一层胭脂回去,唇色红得明艳。
“侯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头疼得难受。”
裴行阙笑笑,嗓音沙哑,鼻音很重,他嗓音原本清越干净,是不拖泥带水的那种,说话的时候会带笑音,此刻却有点含含糊糊的:“大约是昨夜酒喝多了——县主怎么这么早就起了,不多睡会儿吗?”
像受委屈哼哼唧唧的喜圆。
梁和滟晃了晃头,想自己最近真是天天见喜圆,见谁都比作喜圆。
她困得晕晕乎乎,原本准备擦掉胭脂就去睡,进屋看见坐书桌前的裴行阙,才忽然想起那满桌把两个人之间的来往开销算得清楚明白的账簿,和那一纸她已经签字画押的和离书。
裴行阙坐那里,静默地把他不小心碰歪的那一摞纸分门别类地放好,那奏章被他捏在手里,往下垂了一下,搭在书上。
他缓了片刻,捏紧,放好,拿起和离书,抬头对梁和滟笑了笑:“县主昨夜算的吗?”
梁和滟晃一晃头,想不出怎么解释合适,干脆照实说:“昨夜睡不着,顺手算了,想着过后省事。”
裴行阙脸上风平浪静,仿佛什么也没发生,他只是抬手,冲她招一招,另一只手捏起笔:“印泥呢?我现在就把这和离书签字画押了吧,早点把这些事情弄完,也省得县主……”
“想着你病着,来看看你——侯爷生辰,我叫人下了长寿面,喝一点吧,是好兆头。等吃点东西,再吃药。”
她说着,弯腰,闻了闻那药:“侯爷身边人去抓的吗?这时节,药铺可不太好找。”
裴行阙没答这话,只是点头讲好,撑起身,接过那面碗。
他们默契地不谈昨夜的事情,但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憔悴,尤其是裴行阙,他的病容总是减了又添,好容易一段时间没什么毛病,就又感了风寒,此刻脸色苍白,唇色也黯淡,整个人眉眼低垂着,神情倦怠。
“稍候我过去,把我东西拿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