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清宰相厚黑日常 第374节

那是很多年，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。

年羹尧跟着胤禛的时间，固然不如顾怀袖久，可有的秘密，胤禛永远不能告诉那个刁民。

而年羹尧，偏偏知道。

他脸上带着笑，将死之人的笑，只言片语，便将前朝之事道出。

而后，抬手一剑——

可在这牢狱之中的日子，格外荒长。

夜阑卧听再没有风吹雨，更没有弓弦震动、万马嘶鸣……

“人总有利欲熏心的一刻，早年我出生入死不曾想到这些，可功成名就了，又身败名裂了，才知帝王二字，怎么写。你张廷玉，说我可怜……可在我年某人看来，你比我——更可怜。”

这话说得不明白。

张廷玉站在前面干净的牢房地面上，看箕踞而坐的年羹尧，哪里有昔日金榜题名时的文气？

自刎！

血溅了三尺，也溅了张廷玉官服一身，更溅上他手里明黄色的圣旨，一片片一点点，触目惊心！

年羹尧的眼睛，兀自瞪得老大，而张廷玉手背上则青筋暴起，攥紧手中根本没宣读过的圣旨，一根根手指都似成了枯骨。

那一瞬的扭曲和狰狞，让他整张脸都显得阴森可怖，站在牢房之中，似又一层浓重的阴影将他湮没。

“张大人？”

他是文士，也是武夫。

如今，不文不武，一介阶下之囚而已。

“罢了，谁知道呢？年大将军，上路吧。”

年羹尧大笑起来，状若疯狂。

他猛然望进张廷玉眼底：“我死，衡臣兄加官进爵，能添块砖加块瓦，年某人幸甚！今日我年羹尧将死，看张大人青云平步，不若让您回不了头。您面前，是条不归路，我推您一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