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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兄长与夫君 第24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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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话说我也特想给左柘两刀,明知道宁娴身份特殊,偏让她卷入纷争。两人若只是朋友,便不应该做让朋友陷入危险的事,而两人若不仅是朋友,又如何忍心她一个姑娘出生入死。这一点,他远不及楚随。撇开求皇帝舅舅赐婚不讲,楚随至少没有在别的任何事上让宁娴受丁点委屈,更别说抛头洒血的事,他宁可自己抛头洒血都不可能让宁娴抛头洒血。

果然有对比才有别样的感触。曾经挑楚随的毛病,寻着宁娴的感触能随意细数出一箩筐。我还记得在玉陵时在景池珩面前无比愤恨地痛斥楚随的种种行径,为宁娴感到万分不平与愤懑,甚至信誓旦旦地表示绝不会站在楚随那一边,更不可能从他的角度考虑问题。而今才发现当时的言语实在过分偏激。

我道:“凌姐姐,你已经知道劫狱的人是师姐,下一步的打算是把宁娴从师姐手里带走还是......”

“这得看你兄长的决策。”凌似水犹豫了会儿道:“暂时不会向云堇要人,宁娴被关在左维府邸时被用了刑,受伤很严重,至今昏迷不醒,没有一段时间的休养调理恐怕醒不过来。其实云堇劫狱的计划,我们非但知道,还顺手推舟搭了把手。宁娴现在的身体状况受不了舟车劳顿,云堇不会带她出城,而只是现在左维的人、方将军的下属正在城里四处搜索。如果不离开,被搜索到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。”

我浑身一阵透心凉,手都在抖:“昏迷不醒?!”

凌似水办完事回来,眼光幽幽地扫了方卿雅一眼,“要不你再考虑考虑。擅自离职的罪不小,如果能够立了功再回京都,没准皇帝不追究你的罪责。”

方卿雅的态度很坚定,甚至表示说他看到左维的样貌就一阵恶心,更别说被左维搂在怀里任他调/戏。

凌似水失望至极,连连感慨,年轻人啊,怎么能这么死脑筋,摸两下碰两下又不会死,忍一忍就过去了,又不是去上刀山下火海。

忽然回忆起去年到流阙时见凌似水装扮成人情万种的女人,九成九是刚用完以色勾人的手段回来没来得及换装束。

我问凌似水谁劫的狱,查出人来没有。

“哎,一不小心说漏了嘴。”凌似水笑得尴尬,“反正不会死人。左柘才是要死了,如果不是被你兄长压着,左维早把他弄死了,留着一口气,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,估计谁上去踹两脚都能送他上路。”

若说我没有父亲疼爱,至少还有母亲,以及兄长。而宁娴则可怜很多,打小被养在外面,无人疼爱,在我看来日子过得甚是可怜,所以她有着超过寻常姑娘的坚韧。腹部被捅了个洞照样有说有笑,要不是伤势摆在眼前,当真让人误以为毫发无伤。换我稍微受一点点小伤,除了哭闹,还非把一贯镇定自如的景池珩也折腾得一并不好受。老管家时常念叨,小郡主啊,您这无缘无故折腾人的脾性千万要改改,韶家公子未必有世子这般耐心啊。

老管家虽不担心我会被婆家欺负,却担心絮然被我这脾性磨光所有的耐心,担忧我不受夫婿喜爱被厌弃。于此同时举例了京都近来几桩事迹,苦口婆心地进行教导劝诫。他的想法显然多余,母亲在世的时候从没教过我做事需要谨慎小心或者看人脸色行事,依着府邸的厚重也没有必要对别人奉承迎合。景池珩从来没做过这等事,受他影响颇深,我当然不例外。纵然不能完全肯定与絮然成亲之后必然不会两相生厌,未来数十年的事谁说的准呢。记得景池珩说过,没什么比人心更容易变化。哪怕絮然始终如一,我却未必如他一样。

“幸好左维好男色,否则宁娴可能被他活活折磨死。左柘咬着口不透漏同伙下属藏身之处,惹得左维昨日活生生折磨死两个小倌,”凌似水一边说一边凝重地瞥向我,郑重道:“云宫属于江湖势力,不插手与朝廷相关事宜是他们的生存法则,也是你皇帝舅舅的容忍限度。她这一次冒着云宫可能被朝廷剿灭的后果劫狱,可见与这位师妹感情颇深。由此可见,这世上,人与人之间不可磨灭的情感并非因为不可改变的血缘。”

话锋转得很快,我有点反应不过来凌似水刻意讲这翻话的意图何在,果断避开血缘不血缘。

她笑了笑,问:“缇缇希望查出来还是查不出来?”

“既然劫狱,怎么不把左柘劫走?如果是左柘手下的人干的,来不及救人最先救走也是左柘,不可能是宁娴。但如果不是,谁还有那么大的本事?至少楚随不可能!”

凌似水道:“缇缇忘了宁娴的师姐么?手握一方势力的女人,劫个狱算什么事?凭左维府邸那座牢狱,云堇想从里面带走个人,轻而易举。”

“这么轻巧的事,只救宁娴一人?”

“不然呢?”凌似水道:“左柘没能力成事,拉着宁娴做打手,云堇没顺手给他两刀算他走运,怎么可能救他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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