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一十三章 愧

燕晴歌听到燕青羽戾气沉重的话，居然没有指责，反而欣慰道：“你果然是我燕家之人，果毅、刚烈。当年欺负过你的司徒忠，已经在昆仑石山上采石而死，尸体葬于鸟腹鹰口。司徒轩还没死，是因为他的罪还没能受完，求死而不能。以前我不知倒也罢了，可如今我已知你是我的亲外甥，又怎能容忍外人欺负于你？”

燕青羽闻言嘿嘿笑道：“华夏九家还送了几个丫头给我当仆人，我不习惯，就扔进公司里做事了。你那个徒弟的哥哥也被我留下做事了，好好的人才，非要守着那些无用的典籍做什么。”

“是那个上官琅琊吧？他的天资倒是不错。”

燕晴歌思索了下问道。

燕青羽呵呵笑道：“他嫌上官这个姓不好，就随母姓。现在叫方南，我让他开了几天车后，就安排着他接管一些产业。他是九大家的人，因为有姨母在我背后站着，他们反而不敢乱来，所以用着放心。”

燕晴歌嘲笑道：“你不想？那你把几个孩子的根骨调息到那个程度做什么？大宝和小宝的根骨，比自幼在药浴里泡出来的都精壮。以这个形势发展下去，他们就算什么武技都不修行。只身体本身的力量，都会远远超过一般的高手。不过我警告你一声，过犹不及，你修行的功法虽然看起来有些邪恶，但修出的却是至刚至阳的罡气。每个人体内都有一个阴阳平衡的度，过之则是病。”

燕青羽撇撇嘴，道：“这个我懂，我能感觉的出这个点在哪里。姨母，既然我能够替小明珠他们洗筋伐髓，是不是可以晚几年再接她走。我给您说实话，家里这四个孩子，我最疼的就是小明珠，实在不忍心看她不满两岁就分开。姨母，您老就当心疼心疼我，晚两年再接，晚两年再接人吧。”

看着燕青羽可怜巴巴的样子，毕竟是亲姨母，燕晴歌心中一软，叹息了声，道：“也罢，不过你用罡气温养的时候，一定要注意分寸。日后我再花费些力气调养一下吧。”

燕青羽大喜，眼睛里充满感激和濡慕的看着燕晴歌，在他眼里，这位长的酷似燕若诗的女子，和他母亲又有什么区别呢？

燕晴歌见到这种眼神，心中不由更软了，罕见的伸出手，摸了摸燕青羽的头，道：“你这孩子，都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，还跟小孩子一样。”

燕晴歌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，道：“你倒是好算计，不过不如此，你也折腾不出那么大的产业。”

燕青羽眼睛微微有些湿润，道：“我在当孩子的时候，一点都不懂事，和姆妈都不亲。直到姆妈弥留的那一刻，我才幡然悔悟。可惜……看着姨母，就和当年的姆妈一模一样。我心里，说不出的亲切，也有说不出悔恨。”

燕晴歌闻言叹息了声，道：“那些年，九州大变，苍生黎难。即使强如昆仑，也无法和十亿狂热的华夏子民为敌。封山十载后，白云苍狗，物是人非。燕家一门，嫡系尽亡，我也失去了你母亲的消息。直到前一段日子，司徒家有人拿着昆仑玉牌上了昆仑，我方知，这世间竟然还有我燕家之人在世。”

燕青羽笑了笑，道：“那个老东西也真是不要脸，他那个孽种被我重伤之后，居然还有脸拿着姆妈赠予他的玉牌上昆仑。”

燕晴歌看了眼脸色铁青的燕青羽，摇头叹息道：“你还能怎么办呢？说到底，你身上都流着他的血脉。”

燕青羽冷笑了声，寒声道：“若非我最后得知，当年的确是姆妈让他离去，我会管他是不是我父亲？简直是笑话，是就不能杀了吗？人伦大道，又岂能阻挡我报仇之心？若非姆妈至死都不曾恨他，就凭他是那个孽种的父亲，我都要将他司徒满族超斩，以慰我阿伯在天之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