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章、脸皮
她听林暮阳说许七疯子一般去三阳坡找她时,她还觉得心底挺温暖的,可过了这么多年,都没能再见他一面,那份温暖就成了冰冷。
她不知道替他寻了多少个不能来的借口。
可她还是渐渐失去了等待下去的希望。
她以为,怎么也能从他那得到一点儿属于人情冷暖的东西,方不负她的自作多情和他表现出来的执着。
没有,一点都没有。
一晃十多天过去了。
杜霜醉似乎已经从那场劫持、谋杀的阴影中走了出来,可也是似乎而已。
她不会像最开始那天,每晚都做恶梦,可偶尔还是会重复相同的梦境。梦里双腿如同灌铅,一回头就能看到闪着寒光的大刀,在她骇然却发不出声音的注视下毫不留情的砍下来。
肩上的伤已经结痂,可仍然时常隐隐作痛。杜霜醉不愿意在漆黑的近乎无望的夜里重复血腥、恐惧的场面,就尽量缩短睡眠时间。
长夜漫漫,她闲极无聊,就一直缝制着那件中衣。
她除了从旁人口中听说过他的焦急,便再没了声响,连个问候都没有。
她无数次承认她和他之间其实就是一场笑话,可她知道,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的手段罢了。如果他真的站在她面前,她一定会把这些阴暗的想法统统推翻。因为他曾给她带来过最坚定的光明,即使乌云遮住了烈日,可光明曾经出现,她便无法将这份鲜明的记忆抹的一干二净。
希望被一刀刀凌迟,没过一天,希望就碎掉一块。可每经过一个煎熬的白天,杜霜醉就又会在绝望中再重拾希望,和着她的针线,一道又一道的,密密的缝进中衣里,就像拼着已经被践踏的碎成齑粉的心。
她也已经习惯了庵里清净无聊,却又平淡疲惫的日子。粗茶淡饭也从最开始的难以下咽,频蹙秀眉,到现在的狼吞虎咽、面不改色。
可仍然是似乎而已。
中衣缝制好了。
杜霜醉再没了熬夜的借口,可她还是不想睡,明明劳作了一天,肩酸腰痛,身体迫切的需要休息,她却不肯躺下去一个人对着这漆黑的看不到一点光明的夜。
她睁着大大的眼睛,直盯着窗棂。最开始的热情褪去,她的心里只剩下冰冷的死灰,可她还是硬撑着,不肯让自己放弃那份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