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第一滴血(下)
光彩变幻之际,希恩已来至国王身前,面色淡然,道:“请陛下伸出一根手指。”
国王凝注着希恩不见丝毫波澜的眼睛,一言不发,慢慢伸出一根手指。
尾指,刀已在指上,刀锋薄而利,尖而细,但锋刃上的寒气,却似对国王毫无影响。
刀條然入肉,可国王的手依然是那么稳,甚至连一丝最轻微的颤动,亦不曾出现,而他被刺的指尖,其上的皮肤,居然也不见一粒惊栗。
这个身经百战的君王,是否早已学会忍受刀伤剑刺的疼痛呢?
金黄的匕鞘,金黄的匕柄,通体都是辉煌的金黄。
橘黄的灯光映照其上,登时金芒弹射,令得满室都似蒙上一层金色的辉影。
“啪”的一声,匕首已放在桌上,国王冷冷地看着希恩,冷冷地道:“你要多少?”
希恩看也没看那几令灯光失色的匕首一眼,讶然地摇了摇头,道:“只要一滴就好。”
说着,身子微蹲,也从靴筒里抽出一样事物。
要不然他的反应,又为何如此镇定,如此从容,如此平淡?
血,鲜血。
一滴血珠。
一把长长窄窄,似匕非匕,仅一指长,半寸宽的刀,头部更细得像跟针似的,不过其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某种难明的刻度。
国王见多识广,龙目扫处,一眼便已瞧出此为何物,朗声道:“好小子,药剂刀。”
右手往桌上快速一抹,匕首已来至手中,再往靴筒一插,匕首复归原位,但满室的光彩,却像是突然黯淡下来。
那昙花一现的辉光,也不知在述说着什么。
人的怒气,是否也如这辉光一般,来得快,同样亦去得快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