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关于死亡

“怎么了？”看到苏洁忽然寂静地醒来，袁风关切地询问道。

“忽然不想睡了，我想喝杯水。”其实真正让苏洁害怕的并非梦境本身，而是那种侵袭了全身的无力感，那梦中的无力感像是会吞噬心神，如果不强制自己醒来，不知道她会不会在梦里崩溃掉。

“我给你倒水去。”袁风无微不至的照顾让苏洁莫名的感动，“谢谢。”她的眼泪留在心里，可是手却下意识地握住了袁风递水过来的手，看着袁风的眼神是那样的认真。如果可以，她会紧紧抓住眼前的人的手不放，他不放手前自己绝对不会轻易把手放掉，苏洁这样对自己强调。

不知道苏洁心中所想的袁风只是以为她在害怕，她在担心女友李风，“别想太多。”袁风说着坐在了她身边，腾出一只手将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肩膀，然后低头看着她的失魂落魄，静静地守着。

“我看你状态不怎么好，要不然下午就别去公司了。”估摸着上班的时间快到了，袁风才出声问道。

“哦？我结婚和他请客吃饭有什么关系？”苏洁看着袁风表情正常，而后才转回去看殷琪琪。

“就是随口一个赌约而已，管它呢，反正你俩公婆别忘了我的那顿饭就成。”殷琪琪没有再说下去，她怕自己再说下去那个男人就要抓狂了，还是见好就收。

几乎所有的生命都一样，从一出生就注定了走向死亡，无可避免，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。秦始皇式的长生不老虽然仍有人追求，可是那毕竟是奢望，她不知道未来是否能够做到，即使只是用某种科学的东西达到某种意义上的生而不死，只是现在，死亡不可避免。

若非李风忽然告诉苏洁她的奶奶因为疾病在去世，苏洁也不会像现在那样正视生死的问题。看多太多的死亡，那好像都是别人家的，苏洁自己并没有亲身感受过死亡的气息。她爷爷死得早，奶奶死的时候她也还不懂事，不懂得死亡究竟为何就过去了，那时候她见着棺材也纯粹当作是车，是用人拉着抬着走的车，后来长大了母亲还一直拿这个笑话她，可是每每母亲说这话的时候，父亲眼中的伤痛，她依然清晰地印在脑里。

刚回来，就看到苏洁站在落地窗前，袁风轻手蹑脚地走了过去，环抱着她的细腰，独享着她的气息。

“李风的奶奶去了，她刚刚告诉我的。”苏洁依旧抱着自己的双臂，任由袁风在身后抱着，就那样杵在落地窗前，凝望着外面的阴雨天气，李风奶奶过世的事情让苏洁的心情低落了不少，一如这几天的天气。

袁风觉得苏洁这次是过于感性了，李风的奶奶去世了苏洁最多能做的也就去安慰一下对方，或者陪同在她女友的身边，可是现在她却什么也不做，只是接了那个电话之后一个人在这里发呆。“好了，别想太多，睡一会就没事了。”

苏洁在袁风的半推半就中走到了床边，然后坐了下来，“我只能安慰她两句，其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。”听着那么的无能为力的话，让袁风觉得那个自视理性超过感性的苏洁忽然变得那么感性，有些不适应。

“好了，别想那么多了，明天我请假陪你去看看她。”袁风是知道朋友在苏洁心目中的位置的，“现在，先好好休息，不然明天哪有精神去安慰别人呢！嗯？”袁风软化的语言似乎有用，苏洁听进去了，她乖乖地躺到了床上，然后闭上了眼睛，安静得让人以为她真的睡着了。袁风就在一旁陪着，静静地，也不出声，起初他知道苏洁并没有入睡，后来，就不得而知了。

梦中，连章鱼和鱿鱼都会杀人，死亡的气息是那么地毕竟苏洁。她一直以为这本是无害的两样东西，可是在梦里它们竟然那么可怕，它们一直缠着她不放，她是那么努力地想要逃脱它们，用尽全力的……或者是现实的意思和梦中的意识冲突了，苏洁恍然惊醒，却不露痕迹，刚才的噩梦像没有来过一样。